武汉大学寻访杰出校友主题社会实践活动 成都-乐山分队 董园林

 

成都——乐山之行的第六站，我们采访了中科院成都分院生物所的刘克鑫校友。刘爷爷性格直爽，热情健谈，而且不时语出惊人，给我们带来不少惊喜和震撼。

 

 

刘爷爷在校期间，正值中国遭遇三年自然灾害，学生们很难填饱肚子。当时学生任务很重，但是为了防止同学们在饥饿的情况下过度疲劳而昏厥，学校规定每天只能学习八小时。但是学生们都很不“听话”，经常偷偷加班。特别是刘爷爷所在的班级，同学们每天都要学习10—12个小时，因此作为班长的刘爷爷经常受到老师的批评。当我们好奇地问他那么饿怎么坚持学习的时候，刘爷爷说：“吃不饱是很难受，但是我们政治觉悟很高，不去想它。”我们愕然，大概这是我们很难理解的一种境界。

 

虽然物质上的贫乏让饿肚子的呱呱叫声不绝于耳，但在精神生活上刘爷爷仍能唱响一首高亢的青春之歌。刘爷爷大学时代非常活跃，除了班长，还担任了校乐队队长和系排球队长。刘爷爷喜欢拉二胡，比如阿炳的《二泉映月》，每天下完课之后就会抽空练习。当时的洪山礼堂有很多外国人跳舞，武大的乐队就会去伴奏。听着刘爷爷回忆中的大学生活，联想到当今一些玩世不恭、蹉跎岁月的学生，不禁感慨万千。一个是饥肠辘辘仍刻苦奋斗，一个是衣食无忧却消极生活，虽然时代确实不同了，我们没必要刻意艰苦，可是谁又能说这不是一种精神的丢失？

 

 

 

当时武大的老教师很多，对学风等要求甚严。四年大学生活，刘爷爷遇到了很多优秀的老师，但给刘爷爷留下最深印象的是班主任高尚荫老师。刘爷爷说，当时高老师是武大副校长，在生命科学学院教病毒学。刘爷爷很喜欢高老师，说他平易近人、教书独特，不是死板地教授生物理论，而是教大家怎么做实验，让大家学习实验方法，总结出实验结果。当时刘爷爷班里的同学十分刻苦，成绩优异，高老师非常喜欢他们班，就主动要求做他们的班主任。高老师非常关心学生们的学习和生活，对大家寄予了厚望。勤奋的同学们没有让高老师失望，被高老师评价为“最满意的一班学生”。

 

毕业后，刘爷爷还主动给高老师写了一封信，感谢恩师。之后，他们通了两次信。高老师的信刘爷爷一直珍藏着。他们质朴的师生之情令在场的我们羡慕不已。一位官至副校长的老师因为喜欢一个班而主动要求做班主任，并且亲历亲为，尽心尽责地管理班级，对于我们来说实在有太多的不可思议。想到现在有人说老师学生是天敌，想到现在淡如水的师生之交，想到老师学生之间的互相应付，不敢抱怨些什么，只是很向往那种暖暖的师生情谊。

 

 

 

虽然已经退休11年，刘爷爷仍然坚持工作，在厌氧微生物研究上奉献自己的力量。他说一辈子习惯了工作，觉得工作是一种乐趣，如果闲下来不知道怎么休息怎么玩。

 

刘爷爷与生物工作的缘分还是一段趣事。报考大学的时候，刘爷爷遵从父亲的意愿，选择了医学专业。结果填完志愿之后去医院熟悉情况，就看到两个死人，刘爷爷当即吓得回去改了志愿，选了与医学相关的生物专业。进入工作单位之后，正值当时我国在古巴、越南等地发射的雷达遭遇腐烂问题，他就服从组织分配在全国最早开始了厌氧微生物的研究。谈起工作，他滔滔不绝，告诉我们厌氧微生物在5亿年前就已经存在，它是微生物领域的尖端，不仅在农业上应用广泛，现在也开始运用在宇航飞船上。他提到一罐液化气已经涨到100元以上了，农民根本负担不起，而沼气正好解决了这个困难；他提到自己经常下基层给农村干部和农民们讲课，普及科学知识，可是要农民接受新科技不是那么简单；他说沼气研究对国家对民生很重要，有着立竿见影的效果……最初我们听说他80年代在美国发表的论文轰动一时，30多个国家与他联系，这个研究被某相关组织主席评价是“沼气的革命”时，我们以为他只是一名专心科研的科学家，与电视上那些光辉崇高的形象无异。听完这些，我们才真切地体会到，科学真的离生活很近，科学家也不只在实验室里，他们走进农村，他们关心民生，他们离我们很近。

 

专注工作的刘爷爷，对家庭的关心自然会少一些。刘爷爷的爱人也在单位里搞化学研究，他们经常没日没夜地忙工作，孩子都是交给外婆照顾的。如今，儿子也继承父业，搞沼气研究。刘爷爷一家人都在科研的道路上奋进，前赴后继，兢兢业业，很难说清楚这是怎样的一种热情和执著。

 

 

 

谈及现在的大学生，刘爷爷感触颇多。他说现在的大学生更有福气，知识面更广了。他很羡慕我们，因为他觉得这正是他们欠缺的东西，希望我们好好利用条件。

 

关于大学精神，刘爷爷也有他自己的理解：学习好就是一种精神。他说自己曾去过美国，了解过美国学生的学习状况。他认为，在学习的刻苦程度上，美国学生更胜一筹。美国的孩子18岁独立，自己负担生活费用，他们在大学里上午学习，下午打工，晚上泡图书馆。而且，美国大学的图书馆是24小时开馆，有很多学生通宵自习。而我们的大学生似乎没有这么刻苦。刘爷爷家在四川大学附近，他经常到川大散步，周末还会去图书馆看书。他看到图书馆里有很多位置都是空着的，不禁感叹，现在的生活丰富了，学生也贪玩、不用功了。虽然很多人说“玩在武大”，刘爷爷觉得武大的学生还是比较勤学奋进的，希望大家能够把武大的优秀精神发扬下去。刘爷爷还说：“我觉得武大学生当官的太少了，希望多出一些从政的人才。”

 

 

 

离开母校之后，刘爷爷非常留恋大学生活，曾多次回到武大，最近的一次是去年。他说，母校变化很大，房子多了，学校大了。我们就问他觉得学校变漂亮了吗，谁知刘爷爷很干脆地回答：“当然漂亮，中国的大学除了武大找不到漂亮的了。”也许这句话里参杂了很多感情成分，但我们依然都非常自豪，也感受到了老校友对母校深沉的爱。还有一件趣事，刘爷爷和他的同事曾一起回武大游玩，同事看了之后，大发感慨：“我当时怎么考川大不考武大呢？你们武大太漂亮了！”看来，武大的美丽确实令大家折服。

 

除了成都校友会的每年聚会，刘爷爷班上的老同学也会组织活动。他们每年都会见面，去年在广州，今年是南宁，明年已经定好了去昆明。老同学见面之后，往往找个茶馆，聊聊往事，或者一起唱歌。刘爷爷被同学叫做“老班长”。他说人的一生大学生活的印象是最深的，那时的同学感情最真诚，大家现在在一起仍可以无话不说。他们都很感谢母校的培养，虽然不能为母校的建设做太大贡献，他们还是会在每年校友捐款的时候一表心意。他很高兴母校还惦记他们这些校友，希望我们把他对母校的祝福带回武汉。他说：“希望母校越来越兴旺，多出拔尖人才，多出成果，将武大在海内外的名声发扬光大。”我想，这也是众多校友一致的希望吧，但愿早日成真。